我是把做这件事情变成了一种活法〡 娴院演讲第18位讲者 刘媛

刘媛 古长城研究者

我现在整个领域，就是一个是从物，现在进入到关注人，一个是从长城进入到关注乡村，这个乡村就是长城沿线的古村落，那么我在这么多年里，总共实地踏勘了就是400多个古村落，后来呢，随后，我就又发起了跟大家一起分享开放式自助的，一个感知长城的活动。

终生追寻古长城

刘媛

大家好，我来自大同市，是一个资深的长城爱好者。我就是用这个诗的四节来讲我的故事，来讲我和长城的故事。

这是第一节，里面有这么几句话。第一句话是2000年的积叠，那么两千层秋叶其实就是2000年。这就是说，经过这十多年的认知呢，我知道我们中国的这个长城，它从修筑，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说，它从公元前的七世纪就开始了。那么就说这个公元前七世纪开始，然后，随后就一直绵延到明清时期，所以说这，后来还有一句话叫作，五百次春花，就是说特指明代的明长城。这个明长城距今大概有500来年，那么我们今天，所看到的很多的这个长城的遗址，只要保存完好的，包括一些非常著名的景区呢，全部都是明长城的遗址。所以说，我现在的关注点，也是基于明长城以及和明长城遗址有关的古村落的领域。那么在这个领域里特指明长城，我们该怎么看呢？就是说在明代的时候，它的国防，我们简单的可以把它理解为，它是做了一个北方的北部边防，做了一个九大军区的一个设置，那么九大军区就叫做九边也叫做九镇，其中的我们在山西的北部呢，就是在我们今天的山西省，就拥有了两个镇，就是说两大军区，一个是山西镇，一个是大同镇。所以说在我们这个地区的明代的遗址，明代的长城遗址它就特别的多，我就是在这一点上，这个是一个从认知上认识到了这个以后，然后下一步的探索就在于，就是说长城到底是不是一堵墙？它其实是一个有机的体系，那么这个有机的一个体系是什么意思？

就说第一，它不仅仅是一堵墙。第二它还有我们所说的烽火台、城堡烽燧等等，以及连接这些中间的，它所修筑的用于专门的这些道路以及保障设施等等，所有这些共同加起来，是一个完整的一个体系。

下面我们来看一些图，这是我们山西长城分布。

这个就是一个堡，这个是在云冈石窟的上面，上面有个云冈堡，这是明代的遗址，这是航拍的这个图。

这是我们大同镇的图，这幅图呢，它是清代的资料上的，那么清代的这个城池和明代是延续下来的。大同镇的这个城池呢，它是一个最高的指挥所，就是正城 。

下面来看到的这个是，今天我们修复的大同古城，沿袭着明代的时候的那个城墙。

那么现在这个位置的是大同市灵丘县的牛邦口，这个是在山尖上拍的，这是相应的这是得胜堡，这个是平型关。那么所有的这些，就是说它涉及到一个概念，就是说，城是城堡是堡。

那么关于城也好堡也好，我们可以把它简单的理解为，它的这个规模不一样，也有人说了这个城的门多一些，但是它这个不是一个绝对值。因为它规模大，所以说可能会有门等等。

那么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呢，这幅图的意思是什么呢，就说在我们山西的北部这个田野里头，经常能够看到外边有个土围子，上边一个土堆，那么这就是它的复原图。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，就是用来这个传递信息的，那边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是什么，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风也好水也好，它在这个传递信息的方法，和我们今天所使用的手机是完完全全的一样的，就说它的原理它的逻辑原理是一样的。

那么这个是怎么样传递？首先，如果要是说是发现了需要传递的情况以后就开始，白天也好晚上也好，按照或者举灯或者是举烟等等，按照约定的信号的方式，来从这个视觉上来进行传递。那么传递完了以后，然后这个反馈信息也来这样的集结，所以进而达到军队的整个调动，以及所有的这个信息的流通。所以说，在今天的这个长城，其实它从汉代开始一直所具有的功能。我们中国通信博物馆里，它是作为最早的通信设施，大家现在也能够想到就是，我们的手机的传输的方式也是靠那个基站，其实就是和烽火台的道理是一模一样。在中国通信博物馆里呢，里面还陈列着一个文物，就是说在新疆那边出土的，烽燧上边打算点烟的那一丛柴火，那么这个柴火呢就是属于这么样的一个见证，关于我下面所要看的这幅图。

大家来看下面这组图，，这组图来说明这么一个意思，长城今天成为我们中华民族的图腾，其实它在我们中华民族民族危机的每个关头，都发生着非常重要的作用。大家来看这个位置，就是说这一组图，下面这组图，就是这个中国军队来抵抗日本侵略者的时候，在我们山西的北部这一带以及相邻的地区留下的一组照片，大家来看这个插箭岭。然后，那么关于这组照片，它其实就是一种，我们今天在国歌里，说国歌里有提到长城，这个国歌的诞生呢，也是就在这个时期里就是诞生在这个长城边上的，当然写国歌的时候的那段长城不在我们山西，在内蒙古。但是，就说它所昭示的，民族精神和民族勇气和这个是有关系。

这个是我的家乡天镇，那么大家看这个是一个北城门，它旁边不是说人为的拆毁的，就是日本的军队炸毁的，它之所以炸毁是因为，，就说要发动全面以后，两三个月就要灭了中国。但是呢，首先在北京的长城沿线就遭到了激烈的抵抗，然后又进一步的很艰难的挪到接近山西的时候，从河北进入山西，首先进入的就是我的家乡天镇县。那么中国军队在那里，凭借着这个坚固的城池以及另外修筑的工事，进行了非常顽强的抵抗，后来的这座城池是被（日本鬼子）在夜里用大炮给炸开，炸开了以后，因为在这个位置遭受了非常激烈的抵抗，，那么就现在我们图片的这个城门里头。北城门的那个瓮城里，，就在现在的这个位置，所以说在天镇呢。大家来看这个是，。那么这一段历史也是说，后来有人提出来，，这个不仅仅是战史上的军事史上的，而且就是在各种层面都有非常丰富的内容。

下面这一组图片呢，。那么具体到这组图片的作者是谁呢，他是我们中国军队里，一个著名的军事摄影家沙飞先生，那么沙飞先生他的女儿呢，。她做了一件事情就是，她拿着她父亲拍的我们山西长城的老照片，那么她拿着这些老照片呢，她就去一个一个的来寻访，找见原先的机位，我也曾经陪了她几次，找见原先的机位，用那个照片来对比当时的那个位置，就是后来的她们也有出书，这是一组整个的历史照片，这些都是沙飞将军的遗作。

这个就是我本人，就是和沙飞将军的女儿王雁女士，她是在深圳，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也是特别的有意义，长城文化我们该如何理解，像这样的一个东西。

我的起步呢就是说从这样的一个地方，这个地方大家看这是一个三角碑，这个三角碑就是，三面有三个地方，一个是山西省，一个是河北省，一个内蒙古自治区，那么这个三角碑就是立在我们，晋冀蒙三省交界的地方，也是长城进入到山西的第一个地方。那么这个地方距离北京近，但是它海拔比较高，而且它又是一个风口，我呀人生第一次，在这个肉体上所遭受的，第一次遭受的折磨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。这个地方呢，就是确确实实的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被冻死的那种感觉。

我们要采集的是什么呢，一个是我们如何来感知长城文化，我感觉到我们在那个村子里，所关注的点，一个是长城的本身的景观，再一个就是说，长城所在的边上的古村落里的人文景观，那么这个人文景观以外，以及还有它的建筑等等。

大家来一起看这样的一组照片，这个是天镇最北面的，也是我们山西最尖上的那个村子里的，村子里头的学生，那么这个学校今天消失了，他们生平上的第一堂电脑课，是我给他们上的，然后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互联网，我当时按我的理解简单的给他们讲过，这都是十年以前的事情，这些孩子都是十年以前的照片。

接着来看，这张照片就是我刚才所讲的差点冻死的那个，和这个知青们一起拍的。这是一张在晨曦中的照片，还有这张也是，这个位置呢，这个是内蒙古自治区，那么这个位置呢是我们山西的，山西省大同市天镇县，就这么一墙之隔。那么这一墙之隔呢，它的左边和右边所有的人，他们的语言、服饰、食物，他们所接受的观念，所有的都一样样的，就中间就隔了这么一堵墙，那么这个墙呢现在就是这个位置。它有一条公路，这条公路它是连通的。

下面的一组都是，我刚才有讲到的附近的风光，这个就是我刚才所讲到的，新平堡的旁边的长城风光，远处的带雾色的山岚的那个位置，那个就是一个河谷，这个河谷里底下有一个村子，就是我刚才有提到的新平堡，所以我们可以来看，像这样的这种非常壮美的风光，其实它离我们很近很近。

这个照壁是村子里头的一个照壁。那么像这样的古建筑，按照文物部门的这个登记呢，就是这一个小小的村子里，它有30多处，就是在这个文物普查登记了以后。

这个建筑呢是我们明大同镇，仅存的一座镇边楼。这个和代县的那个边靖楼呢，还不是太一样，因为代县在当时的规格比较高，是一个城，而这个堡子里头的这个楼呢，就是它是明代的原构，那么大家看见的就是，它是整个的大同镇唯一的一座镇边楼，这都是它的近期的照片。

这是站在楼上以后我们来看堡子，远处呢其实就这张图的远处，就是，已经是内蒙古自治区了，就是一眼就看到了内蒙古。然后如果当时那个位置我们再往右看，就已经就到了河北，就是这些村庄里头的老房子，这是残留的这个结构上的部件，像这些砖雕也好，木雕也好，它在那个地方很多很多，那么这种多呢，它带给我一种思考。就是说呢我们来认识这个长城呢，有一个，首先就是，我们不是一个狭义的说是就看长城论长城，而是说从文化这个角度上来说，它是一个体系，它长城自己是一个有机的一个整体，那么服务于这些有机的整体的人，以及他们的这个居住等等，所有这些个地方就共同形成了一个，就是看上去它的基因是军事基因，但是实际上它是一个，非常丰富的非常立体的非常全面的，一个文化宝库，关于这一点只是物质层面的。

我们就说看村庄，看这个古建筑等等，那么它还有非物质层面的，这个非物质层面的呢，其实我给大家举这么样的一个例子，就是你来想象一下在长城边上的一个村子，这个村子呢，是由一座明代的军营形成的，现在有1300多人 ，而1300多口人但是这1300多口人，有一百多个姓氏，就这个地方的是得胜口。这个得胜口在明代的时候呢，当它达到了一定的繁华程度的时候，这个地方以及加上其他的位置呢，总共大同长城沿线，这个马市的交易，就是说催生了晋商的同时呢，它还自己在当时的时期呢，给国家的税收作出非常大的贡献，那么也影响了整个一个地区的，不论是从前因后果，所有的都有非常深远的影响。

但是你今天看了它就这样灰溜溜的一个样子，像这样的这个石狮子呢，在长城沿线了，在这个偏远的这个乡村里，在这个很荒的地方，我们都能够看到。我个人的考古的知识不足，但是我呢，基于对狮子本身的它的一些特征，以及对照资料呢，看出它有我们北方的，游牧的基因，可能就是元明时期的，或者说是，至少呢它是受到了这个草原文化的影响，就像刚才那个狮子，但这是我自己，我没有受过考古的专业训练。

这就是长城边上的农民，他们就是这样生活的，这是他们在给这个汇源果汁砍沙棘，都是纯天然的，然后那个连枝，他们就是把那个树枝全部都砍下来，当地农民呢就在长城边上就采这个东西，在山西长城的沿线。

这些是庙宇，那么关于庙宇我想说的是，庙宇呢其实在我们长城沿线有一个说法，叫做全庙。全庙的意思，就是全就是一个人一个王，庙宇，全庙的意思通俗的说，按我的理解就是种类齐全、内容齐全，它覆盖了人的所有的需求。从想生孩子开始，送子娘娘这儿开始求，到这个老人死了以后呢，去跟这个阎王爷报到的那一套手续五道庙，中间乃至于这个战争、得病等等，所有的这些个呢，全部都有一个和这个庙宇呢，人们要去祈求，那么就在长城沿线的村子里，有各种各样的这个庙宇。

这是长城边上的人，这是他们迄今也依然在这样生活。

这个是一座戏台，这座戏台也是保存比较完好，它是一座古戏台，站在戏台上的往下看。

这是长城边上，这个是一张唱大戏的照片，关于这个长城沿线就说，如何酬神如何答谢，什么时候唱戏和人们生活如何的连接起来，这个在长城沿线有一整套的，有一整套继承的东西，到今天我们仍然也还能够看得见，这是他们的生活，这是在起土豆。

那么我刚才有提到姓氏，大家来看，你看那个很多的字都比较少见，但是他是有的，而且就说它在一千多人里，一两千人里有这么多姓，其实就是说明了一点，就说人的这个来源，特别的复杂。基于刚才我所讲的，一个是从物质层面我们来看长城，就是从方方面面的来看它，然后从这个非物质层面也来看它，非物质层面其实也有很多的影响，比如说我觉得太原还稍微好一点，比如说在大同就是有这个，贵少贱老的这种风俗，如果一家只有三间房子好，另外三间房子破，那么三间好房子呢，是给年轻人娶媳妇儿用的，老人是要住在这个破房子里头的，而且如果要说这个打颠倒的话，他们自个儿也就觉得不行，不是那样的，从老到小从社会，整个人都不是那样认可，那么这个就是一种，我觉得就是一个游牧民族的一个遗风。而这个南方的文明体系里呢，你是农业文明，你虽然失去了体力，但是你还可以给他们讲，你靠脑子吃饭，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，就说这个尊老爱幼就变得顺理成章了。所以贵少贱老和尊老爱幼，我觉得无关乎道德。

关于如何认识长城这个事情，我认为应当分成四个层级。那么这个第一个层级，它应当是一个长城文物的本体，我现在是个文物工作者，我知道就说文物本体，它首先是有文物法，然后长城保护条例，它有一系列的法律法规的一个保护，长城文物的本体，这个是一个就是长城文物，这是一个固定的概念，那么这个概念在社会实践中，它应当是一个被尊重的，就是我认为它就是一个雷区，我们非专业人士非文博领域的人，最好不要去干预它，这个也是一个文物领域保护里面的一个原则，那么这个原则就是不干预原则。那么在长城文物所在的这个地方，大家想就比如我们到八达岭，你看见的是砖墙还是那一座山，你爬的是一个墙头呢还是山呢，其实这个时候就是要第二感觉，就是说长城景观，那么长城景观就是我认为，基于长城文物的一个景观，这个是这个地方最核心的竞争力所在。所以对这个地方，应当说是一个最小限度的干预，在不影响景观的前提下，做一些简单的标识标志，因为它和山川联系在一起，它不是一个小范围的，做些简单的不显山不露水的标识就可以了，这是第二个层级。那么第三个层级呢就是涉及到一个长城风貌，这样就有提到，就是说长城，它和周围的山川以及它有田野，还有旁边的我刚才有看到很多的人文的，那么就是像这种的，它应当形成一个更大范围的，但是这个范围里头，既被外边来的人要感知，也是当地人的生活环境的范围更大的一个系统，叫做长城风貌，这个就包括进了旁边的古村落。那么在这个时候呢，我认为在这个范围里，它应当是整个社会实践，包括社会资本投入的一个重点，就是说服务设施，吃住行游购娱，整个服务设施应当扎根于这个范围里头。

第四个层级就是长城文化，这个文化往大里说它什么都有，那么往小了说它又很具体，它是所有我们社会实践的出发点和目的地，也是所有包括景区的生存也好、发展也好、长远的生命力也好，它就是一个核心，它就是一个关键。所以说做长城旅游，或者说我们不光是开发旅游，还是我们自己去旅游，懂得了解这些文化、传播这些文化、感受这些文化，那么这个是我们的所有的行为的意义和价值所在，这个层级里头，我认为就是挖得越深，把古老的长城留给子孙，从理念到实践就做的越扎实。所以我随后就在一直在不断的，做社会实践方面的事情，我现在整个领域，就是一个是从物，现在进入到关注人，一个是从长城进入到关注乡村，这个乡村就是长城沿线的古村落，那么我在这么多年里，总共实地踏勘了就是400多个古村落，后来呢，随后，我就又发起了跟大家一起分享开放式自助的，一个感知长城的活动。

大家看这是一些记录的一些照片，所以我觉得前面的路还挺长的，那么整个这个过程里头了，我感觉我是把做这件事情变成了一种活法。我觉得这种活法呢就是说，长城它带给我很多，我给长城的很少，我觉得整个的余生就是继续接着做下去，那么也觉得在这样的一个做下去的过程里，也希望更多的人跟我一样，获得长城所赋予我们的所有的喜悦。这个就是我想跟大家所说的，就是说长城它确确实实是一个精神层面的，一个能够带给我们很多滋养的东西。

下面这个表格是一个很实用的一个东西，如果大家有喜欢大同长城，可以来这里，这个是我实践过的路线。

我的发言基本上就到这里了，感谢大家！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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